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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(1 / 1)

“啊——”

双脚失去着力点,身体发生倾斜,季绾下意识环住那人脖颈,娇小的身躯陷入那人的臂弯。

四目交汇,在暗淡的灯火中定格。

君晟身上散发着墨香,连指腹都染了些许墨迹,是在看见季绾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一刹,不小心沾染的。

在无声的询问下,季绾支支吾吾的,总要有个恰

当的理由解释她的行为。

被放到床上后,她曲膝仰坐,望着紫电中忽明忽暗的身影,讷讷道:“我睡不着。”

君晟默然凝睇,一步步走进男女之防,跨过雷池,坐在床畔,离她赤裸的脚丫只有两寸距离。

床褥凹陷,季绾在惊讶与忐忑中,肩头一紧,顺着一个力道倒在床上,被上方倾覆的男子困在双臂间。

饱满粉润的十根脚趾蜷曲,她紧张到呼吸不畅,有种引狼入室的荒唐感,偏偏是她主动的。

暗夜使视线变得模糊,旖旎流淌缭绕,放大了心跳的咚咚声。

可就在她迷茫之际,身上一重,那人为她掖好被子。

轻轻拍拂。

“睡吧,我陪着你。”

低沉温柔的嗓音,透着无限包容的耐性。

雷电化为隐形的羽毛,挠过心尖,痒痒酥酥麻麻,季绾陷入其中,每寸肌肤都在舒展。

她扣住被沿,闭上眼,纠结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小秘密告诉他。

有他在,她能坠入香甜安逸的梦境。

“先生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自小就只会做一个梦。”

君晟凝目,静静等她道来。

季绾缩进被子里,露出一双眼,“我的梦境没有色彩,没有景物,充斥漫漫黑夜和无休止的颠簸,扰我无法入睡,必须有拨浪鼓在旁。”

君晟问道:“所以?”

“拨浪鼓旧了,早晚会碎掉,我想克服心障,独自入眠。”

季绾纠结要不要和盘托出,可和盘托出后,他们该以怎么的方式相处?总不能让他成为拨浪鼓的替代品吧。

算了,不是真夫妻,没必要添暧昧,或许会让他误以为她在编故事。

伴着复杂和纠结,眼皮开始沉重,困意上头。

迂久,入眠的人儿不由自主环住君晟的腰,投入到温热干燥的胸膛。

强有力的心跳失了节奏,撑在上方的男子顺势躺在一侧,半搂着睡熟的人儿,在电闪雷鸣中,轻抚她的薄背,“念念。”

怀里的人没有反应。

君晟拉开些距离,借着屋外的紫电,凝着女子恬静的素颜,一点点靠近,闭眼轻闻她的气息。

清香经体温蒸腾,摄人心魄。

粗粝的食指触到女子的脸蛋,轻轻按压,水嘭嘭的回弹充斥指腹。

留下一抹墨痕。

唇边绽开淡笑,君晟用衣袖替她擦了擦脸,没擦去墨痕,倒是擦红了那块肌肤。

一吻,落在背擦红的肌肤上。

他的念念,快到生辰了。

十月初九,真正的生辰。

当年在恩师家看着出生的小婴儿,一晃十七了。

同样见证过那一幕的人,还有至今被蒙在鼓里的贺清彦。

兵部侍郎府邸,榆叶苑。

梳理过连环凶杀案的细节,贺清彦靠在玫瑰椅上沉思。责任状已签,再破不了案,难以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。

假若是恩师,在面对无从下手的疑案,会如何应对?

贺清彦忆起恩师盛聿,轻叹摇头,自愧不如。

恩师供职大理寺期间,手里的大案没有超过三个月的,全部侦破,而一身书卷气的师母,是恩师最好的助手,擅于用女子细腻的思绪去寻找案子的突破口,赢得大理寺诸卿赞誉,也赢得了圣上的欣赏。

后来种种,令人唏嘘。

深夜容易胡思乱想,谦谦儒雅的大理寺少卿捏了捏鼻骨,无意瞥向黄历,目光一滞。

再有几日,十月初九,是恩师爱女的生辰。

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,至今无音讯,究竟被师母送去了哪里?十七岁的女子,就算与之正面遇上,也很难认得出了,除非与恩师或师母生得极为相像。

可就算极像的人,也未必是那个小丫头,譬如姚宝林,即便像师母,自己也不会将之与师母联系起来,更不会错把其当作小师妹,只因差了一大截感觉,而这种感觉基于熟悉感。

“念念”

自盛念念失踪,贺清彦会在每一年的十月初九,为小师妹燃上一盏孔明灯,期许她遇良人,余生顺遂。

一场夜雨送清寒,一大早,季绾裹着斗篷去往廖家,与老两口商量后,与蔡恬霜一同前往集市定购树苗。

在听完季绾的叙述后,商贩提议栽植实生苗,能见证它一点一滴的破土生长。

“娘子放心,只要呵护得当,二十年保管成熟结果。”

二十年啊,太过漫长,季绾摇摇头,还是坚持初衷,选了一棵最为茁壮的树苗,移植到了廖家的院落里。

在商贩的指导下,老两口默默铲土,亲手种下,盼望着树苗能够适应这座家宅,蓊郁而生。

季绾听着老两口对着树苗念念叨叨,苦涩难耐。

离开廖家,季绾站在岔路口,放眼冉冉秋色,萧萧梧桐,将金秋交织出的秾丽与萧瑟一收眼底,转眼步入十月深秋。

十月初九当日, 季绾一如既往往返医馆和沈家,出奇的是,君晟已经回来, 正在后院作画。

大冷的天,不知怎会突发兴致于小院作画。

而如影随形陌寒不在身旁。

别看陌寒棋艺差,画艺一绝,上次教沈茹茹作的画, 就让季绾见识到了精湛的功底。

反观君晟的画艺, 就要说说那幅悬挂在珍书阁太师壁上的画作了,可用磅礴壮阔来形容, 至少季绾是这样认为的。

“先生怎在作画?”

“特殊的日子。”

十月初九是什么特殊的日子?季绾狐疑,安静站在侧,欣赏着纸张上呈现出的雏形。

无需上色就看得出, 是一幅深夜纵马奔驰图, 画中少年, 年少老成,怀里裹着个稚嫩的娃娃。

日光璀璨, 景色宜人,一大一小两个伢子奔向城门外。

墨迹流畅, 意韵些许夸赞, 马儿鬃毛飞扬,咧着大嘴笑哈哈,充满童趣,与挂在珍书阁的那幅风格相差极大。

君晟没有将画作上色, 就那么收笔, 等待墨水风干。

“送给你的。”

“送我?”

总要有个理由吧。

君晟卷起画,递给季绾, “前不久,我做了一场梦,这是梦里的情景。”

“把你的梦境送给我?”

“我的梦境一向舒缓,说不定能缓和你的梦境。今晚放在枕边试试?”

想起那晚她向他吐露过自己的梦境,季绾心中再次被无形的羽毛划过,她摒弃杂念,双手接过,打趣道:“先生的画,在市面上价值不菲,我可要好好收藏。”

回到卧房,季绾独自欣赏起来,恍惚有种被吸入画境的错觉,画中的少年和幼童是何人?

既是君晟的一场梦,估摸他也不清楚。

那么端方的人,梦境竟充满童趣。

季绾失笑,一遍遍寻找画中的细节。

暮色四合,树影横斜,季绾从前院取来饭菜,一进新房,闻到一股淡淡酒香。

君晟很少回来用晚膳,季绾不知他的膳食习惯,不禁笑问:“先生在饮酒?”

“成婚前,贺仁瞻送的梅子酒,你也来尝尝。”

季绾记得君晟上次转送给沈栩两坛,没想到还有囤货,看来贺少卿也是个酒徒。

摆放好一盘盘小菜,季绾婉拒,“我酒量差,怕失态。”

“小酌怡情。”

怡情固然好,可男女之防也要守,季绾犹豫的工夫,勉强的酒盏被君晟斟满。

“你随意。”君晟放下酒壶,独自啜饮,颇为孤独。

同一屋檐下相处数十日,季绾多多少少清楚君晟的为人,至少不会趁人之危,加之感激与尊重,便没再推却,不想败他兴致。

青梅酿的酒清甜少辣,余韵回味,季绾饮下半盏,意犹未尽。

与君晟交谈总是惬意舒悦的,伴着闲聊和可口的小菜,不知不觉饮了数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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